1)第251部分_他的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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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��告诉霍相贞道:“大帅,三爷没事儿,可能是吓着了。”

  霍相贞一听这话,当即松开了手。低头再看怀里的安德烈,安德烈的蓝眼睛正在褪色――蔚蓝蔚蓝的一双眼睛,大海一样,天空一样。

  他的蓝眼睛,对着霍相贞的黑眼睛。热血快要流尽了,他冷得灵魂都要结冰。偎在霍相贞的怀抱里,他还是回到了大革命那一年的寒冬。那一年他是个惶恐茫然的小男孩,死里逃生的到了异国,想要找个地方安身取暖,然而始终找不到,要冻死了。

  可怜巴巴的开了口,他用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话,是俄国话。中国话始终学不好,以后,可以不必再学了。

  他说:“爸爸,冷啊。”

  158、起兵

  马宅门前是一条整洁肃静的道路,正能容得刺客的汽车横冲直撞。副官对着车窗轮胎连连开枪,玻璃和轮胎全中了弹,但是汽车夫还能坚持着让汽车在路口拐了弯。及至副官保镖和巡捕们赶上之时,汽车已经停在了路边。行人们吓得鬼哭狼嚎,因为驾驶座上歪着个血淋淋的人形,正是被打爆了脑袋的汽车夫。

  汽车夫是被杀人灭口了,真正的刺客则是不知所踪。

  敢对霍相贞之流下手的刺客,必定不是寻常人物,没有轻易落网的道理。况且对于霍相贞来讲,刺客本人是谁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刺客背后的主使者。回顾自己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,霍相贞怀疑是有人走露了风声――这个风声若是露了,那想杀自己的人,可就真有几个了。

  他因此耽搁在了天津,顺便发送了安德烈。安德烈伤在了颈动脉上,洗干净后没变模样,蓝眼睛闭上了,表情几乎堪称安详。霍相贞把自己的新衣服找出一套给他换了上,心里冷飕飕的麻木着,一滴眼泪也没掉。入殓那天他在一旁站着,也还是很镇定,盖棺之前,他就在棺材旁站着。一手扶着棺材边,他垂眼盯着安德烈的脸,心里想小老毛子叫我爸爸。

  他从老早之前就开始和白俄们打交道,能听懂零星的俄国词,他忽然想起俄国人喊父亲,也是“爸爸”,和中国话一样。

  弯腰握住了安德烈的手,霍相贞合拢了手指。那手冰凉的僵硬着,手背因为曾经生过很严重的冻疮,所以留下了一片淡淡的疤痕。霍相贞用拇指将那片疤痕抹了又抹,想那年冬天没有暖气,真把小老毛子冻坏了。

  这时,马从戎悄无声息的走了上来。

  马从戎这一回可真是吓着了。他并不是没历过险,也经过一次枪林弹雨,但当时有霍相贞保护着,他和危险之间总像是隔着一层,不像这一次,热血滚烫的,是劈头盖脸的洒。而且还不是陌生人的血,是小老毛子的。

  将一顶崭新的厚呢子小礼帽放到了棺材里,马从戎手扶棺材,也叹了一声:“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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