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茶，放在秦老爷子旁边的木桌上，缓缓地坐在他旁边。

　　秦老爷子在佛堂里扫视了一圈，盯着香案上的牌位出神，直到秦正芳轻声叫了他两次，才将游离的神志拉了回来。

　　“爸，这几年，我一直求佛祖能够庇佑秦家，每天在此焚香礼佛，只可惜，还是没能保护好秦家的子孙。”

　　秦正芳的眉宇间，似乎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哀伤。她转了转手里的佛珠，长长地凄叹一声。

　　“正南是个好孩子，前几年出了车祸，受了不少罪。好不容易把眼睛治好，又变成了植物人，现在连命都丢了。”秦老爷子目光哀戚，心突然就被针扎似的刺疼了一下，“唉，真是可惜了。”

　　在秦家真正关心秦正南的人，只有秦老爷子和秦正芳，这也是他忍不住在女儿面前提起的原因。和她聊聊心中的苦闷，想必对方也能够感同身受。

　　果不其然，提起这个英年早逝的侄子，秦正芳的眼底开始泛红，好半天都没有吭声。

　　佛堂里陷入一片寂静，过了一会儿，她终于开口，浅叹一声：“人有前世，亦有来生，正南此生一心向善，希望他来生能有善报。”

　　闻言，秦老爷子苦涩一笑，瞟了一眼女儿手上的佛珠，讳莫如深地说：“佛教所说的‘无我，无法’，不要执着自我，方能成就大道。不过，这个自我，哪里能说放就放？”

　　秦正芳听出他话里有话，追问一句：“爸，您还有什么烦心事？跟我说说吧，或许没有办法帮您解决，但是您说出来，心里能舒服些。”

　　“唉，辛辛苦苦开创的一番事业，没有合适的人来继承。”秦老爷子浓眉深锁，眸光渐渐地黯淡下来。

　　“怎么，您担心公司的事情？”秦正芳诧异地问道。

　　秦老爷子无奈地点点头，说道：“正北当上了董事长，整个秦氏已经交给他来经营。你我都清楚他有几斤几两，根本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。正芳，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在正北的身上，我看不到未来。”

　　说到最后，秦老爷子阴沉着脸色，眉间似乎烙上了解不开的忡忡忧心。

　　秦正芳自然知道他为何对公司的前途感到担心，众所周知，秦正北是个扶不起的阿斗，在秦家三兄弟中，他是最没有能力的一个，整天除了吃喝玩乐和泡妞儿之外，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。

　　更准确的说，即使他对工作有兴趣，也没有那个脑子可以把事业搞好。

　　“爸，实在不行就找猎头公司吧，让他们招几个有经验的人来帮助正北。现在不是流行职业经理人嘛，没必要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他身上。”秦正芳不紧不慢地说道。

　　秦老爷子对此不置可否，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个孙子，“我准备再观察一下正清。其实，他也是个有能力的孩子，只不过玩心太重。前段时间，看他工作还挺努力，以为他改邪归正了。原来，他只是为了得到董事长的位置，知道没做成就又打回了原形。”

　　听到这话，秦正芳叹了口气，安慰他说：“儿孙自有儿孙福，您上了年纪，尽量少操心吧。”

　　秦老爷子“嗯”了一声，默默地沉寂了片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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